别了,我的德国博士!
我是一位来自中国的在可靠性、维修性与可用性领域从事研发工作的专业人士,目前在一家初创企业担任总经理。
20年前,我跨入象牙塔,初识系统工程就让我受用至今,因而我总会站在可靠性、维修性与可用性等这些非功能特性的整体上来审视所要研究的问题。
面对身边不断呈现的信息物理系统,系统可用性是否需要或如何重新定义,智能维护设计及其关键指标体系需要考虑哪些新变化,故障预测与远程维护如何引入到已有的服务设计中,面向可重构的未来系统时可靠性应如何进行经济性上佳的分析评价?带着这些疑问,我准备去德国攻读博士,寻找答案。在迄今为止的求学与从业生涯中,虽然在本领域经历多次身份的转换,但是我不断探索真理的好奇心未改。希望在未来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光中,能在自己向往的德国有幸遇上一位名师,指引我也支撑他共同去开拓工业4.0背景下本专业前沿的创新之路。
也许是专业使然,也许是性格与生俱来,我对待每一件事情都非常认真,认真到极致,这和德国人严谨的性格如出一辙。我对德国大学精挑细选,最终只认准TU9大学,其中优先考虑具有我研究方向的几个大学:慕尼黑工业大学,亚琛工业大学、斯图加特大学、柏林工业大学。学历认证方面,我专程回到母校,一气呵成,把所有的英文盖章件办理好,不留任何死角。文书方面,我充分结合自己这几年的科研项目,创业经历,既体现了我当年的书生意气,同时又展现了我善于实践的一面,简历中的照片我精雕细琢,专门委托了著名的摄影公司拍摄,将我最精神的一面展示给对方,由内而外的折射出我的求知欲。字里行间,每一句话,包括文字排版,我都精益求精,生怕和对方的工业4.0格格不入。我就是这么一个较真的人,认真到让所有人透不过气来,仔细到让自己感动不已,奋斗到无能为力为止。
我这个专业本来就难申请,大浪淘沙也好,海底捞月也好,大部分时间都是杳无音讯,长时间的煎熬,让我开始焦虑,从一开始的挑剔到后来祈求有教授能够抛个媚眼过来,哪怕只是瞥一眼,也是对我的能力认可。其实大部分DIY的人都是这个心态,从一开始的傲视群雄,到最后的随便将就,都是时间惹的祸。
终于有一天有回复了,是拒信,之后拒信越来越多,但是我心里好受些了,至少有人搭理我了,总比石沉大海要好,可是供选择的教授已经不多了,毕竟我这个专业的教授少的如同四川的大熊猫,发一封套磁信就少一个国宝级教授,眼看子弹要打完了,我的焦虑再次升级。曾一度准备放弃了,我毕竟不是一个随便将就的人,在得不到别人认可的时候,我情愿把精力挪回到自己的创业上来,这样依然可以证明我不输给任何人。
就在我准备偃旗息鼓之时,斯图加特大学的一位导师回信了,说愿意和我skype聊一下,我顿时信心大增,尤其这个教授的研究内容和我这几年做的极其吻合,为了这次面试,我把ppt改了又改,图片删了又删,我特意把家里的书房整理了一遍,和朋友模拟测试网络信号,朋友在skype的另一端夸我态度认真,形象有加!我假设了对方可能问到的好几个问题,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信念不停地操练着自己的口语,争取一举拿下斯图加特。
果不其然,面试出奇的顺利,教授没提什么问题,就是听我说,听我把ppt演讲了一遍(我不是背诵的),也就20分钟时间,说对我很满意,可以给我发邀请函了。我就这样,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,却在唯一的一次面试中,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offer,妻子提醒我这个面试太容易了,是不是有点不靠谱,但是我不这么认为,我以为这是量变到质变的一次飞跃!
紧接着就是办理自保金,购买了保险,提前网上租好了房子,背上行囊踏上征程,我来到了心仪已久的斯图。从一名创业者摇身一变成远行的学者,我又活回了书生意气的我,科研和创业的品质在斯图加特得到了碰撞,碰撞的火花将重塑一个全新的我,人生四十不惑,我却觉得不仅不惑,并且刚刚四十而立!
到了斯图我把一切都安顿好,去见了导师(德国人都讲究预约制),老头很客气,给我介绍了实验室成员,告诉我跟着一个年轻的研究员(年龄比我还轻,估计是我的小老板)给学生上课,有点类似国内助教,我就这样先跟学半年,至于课题,半年以后再说。并且问我有什么想法和创意否。我顿时觉得和我预想的不一样,本来邀请信写得是4年毕业,现在半年没事干,按照这个节奏岂不是要5年都未必能出结果,我越想越不对劲,就去隔壁实验室的中国人那里打听,最后打听下来的全是负面消息,于是我坐不住了,我自己学的就是可维护性和可靠性,但是那时那刻觉得自己读的这个博士越发没可靠性了。当晚我和家人通了个电话,思乡心切,情急之下,我决定立马打道回府。
就这样,我的德国博士之旅前后不到半个月时间,前半段是搞定租房,开通银行卡,后半段是在退房,退卡,直到我回国了,这些手续还没办完,来这一趟损失很大,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,用我们行业的话来讲,这叫做及时“止损”。
这件事情,从头到尾,我都觉得自己很认真,唯独面试我太大意了,这个邀请函来的太简单,以至于面试中我都没有了解清楚对方想让我做什么,何时开始课题。也许是专业使然,让我到了德国过于谨慎,也许是性格与生俱来,让我后怕未来,也许这就是德国博士的生活,导师让我跟做半年助教好比扫地僧先学扫地,也许,也许,我有太多的也许,却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,到这份上我都觉得四十很惑!
就这样,别了,我的德国博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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